脑坑专用土

一个没底线的傻白甜段子手

[楼诚]《杏林不种杏5-6》医生AU

Chapter5.退休生活现代诗

 

计划有变。

办公区白板上贴了新通知,一群人围成圈凑在公告栏周围。明诚个子高,站在后面勉强透过一重脑瓜尖儿看清内容:

“通知:为更好地促进各科室团结,紧密同事间的交流配合,经医院负责领导及相关部门协商决定,年终大会将与医学院联合筹备新年晚会,各科室自行筹备文艺节目,各医疗组、护士组、急诊小组提前上交值班安排。——行政处。”

行政处。

明诚挑挑眉毛。

有人扯了扯他的衣服,他一回头,梁仲春春风满面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梁处长。”明诚不动声色地换了称呼:“看样子您是旗开得胜了。”

梁仲春嘿嘿一笑,把他扯到一边,低声道:“完全是运气,你可能还不知道,汪曼春辞职了。”

“辞职了?”明诚有些意外。

梁仲春点点头,又说:“她叔叔被调查了这么多次,她也受了不少牵连。”他凑近了明诚的耳朵一些,搓了搓手指,低声说:“再说,握着财政大权的,有几个手上是干净的?”

“说起来,我还是要感谢阿诚兄弟。多亏阿诚兄弟提点。对了,这是一点儿感谢。”说着他向明诚手里塞了一个红色的东西。

“别别别!”明诚赶忙推回去。

“你这是干嘛?医院的制度你不是最清楚的吗?你给我这个,还不如替我打份辞职报告。”

梁仲春仍是嘿嘿一笑,抓住明诚的手又推了回去,道:“你先别慌,仔细看看再说。”

明诚低头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张贺年片,上面用水彩笔歪歪扭扭的地写着“新年快乐”四个字,还画了几只小动物和一些花花草草做点缀。

“我儿子苗苗画的,看着还行吧?”梁仲春有些得意,又补充道:“这是专门送你的。”

明诚想起那个留着桃子发型的小孩。他第一次见到那孩子是在生意上的一场饭局上,梁仲春很擅长搞太太外交,听说合作伙伴也是已婚人士,于是一起吃饭的时候就把老婆孩子都带了去。结果酒过三巡,合作方的一对儿女自己玩得高兴,两家太太也是聊得火热,明诚一低头,一个白嫩的小孩子正伏在自己大腿上,手里拿着一个玩具恐龙,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

第二次见面是在医院,梁太太出门办事,梁仲春把刚放学的苗苗从幼儿园接到医院来,正好在电梯间碰见刚结束会诊的明诚,有了前一次的认识,小孩子跟明诚熟悉起来,明诚趁着不忙也就抱着他四处转悠。临别时小朋友的头还埋在明诚的肩膀里依依不舍。

梁仲春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呢。明诚暗自嘀咕。把贺年片合在手中。

“您儿子挺有天分的。”明诚说。

没有不爱听夸奖自己孩子的家长,梁仲春提到自己儿子就喜上眉梢,嘴上还是谦虚道:“我没什么艺术细胞,家里你嫂子也是一个蠢人,既然连阿诚兄弟这样的人才都说他有天分,那我真得好好培养培养他才是。”

明诚和他又聊了几句,刚要抱怨新年年会到底是行政处的哪一个想出来的鬼主意,护士站的几个女孩子一眼看到明诚,叫道:“明医生,护士长找你呢。”

梁仲春眼睛一眯,说道:“那么,阿诚兄弟,我就先回去了,咱们的分红还是老样子,你有空去划一下。”他拍拍明诚的胳膊,又换上郑重其事的神情,大声叮嘱道:“好好准备节目啊,明医生。”

明诚翻了个白眼。

护士长要说的自然也是这件事,科里的年轻人当然都要好好利用起来,她手里拿着一张A4纸,上面已经写了几行,明诚撩了一眼,果然是在选节目。

“明医生是我们科室的青年才俊,大家也都非常期待能看见明医生展示才艺。你看,咱们科室可是大科室,这样的集体活动可是不能落在后面的。”

这话说的,明诚准备了一肚子拒绝的话竟没法说出口,说吧,倒像是给积极的团队造成了不积极的影响,护士长不也说了吗,这不是她的意思,而是大家的意思,是大家希望看明医生展示才艺。

明诚顶不喜欢参加这些,这不像聚会时弹一段吉他助助兴,随便哼哼流行歌,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只是为了高兴,医院是事业单位,年会总是免不了最后要照顾上层意思,不仅要弘扬单位的精神文化,还要体现部门的精诚团结。闹到最后竟像演戏一般。

劳心费神。

但他又不好拒绝,只得应下来。

住院总每周六天24小时待命,科里住院总小组又只有郭骑云和明诚两个人,一旦答应下来,就意味着明诚和郭骑云接下来的几周里都告别休息,这原本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这几周他本来也一直住在医院的值班室里,休息只不过就是可以睡到天亮。

不过这周不同。

他给明楼发了条短信。

当然,他并没指望明楼回复。

明楼曾经说过,短信是人类远离古典文明的标志。在明诚的认知里,明楼也的确只用手机接打电话。但他就是想发一条短信给明楼,老早就想这么做。

机会难得。

出人意料,明楼几乎是马上就回了他一条:

“到办公室来。”只有五个字。

明诚撇撇嘴,心里嘀咕这短信发了和不发果真是一个样。

他还是去了,仍然是从安全通道的货梯,虽然这个货梯有的时候会送一些已经去世的病人,但他并不在乎这些,最重要的是,这个货梯真的很方便。

明楼正对着镜子打领带,也是刚从手术室出来不久,看见明诚,用下巴指了指沙发示意让他先坐下。

“刚才见你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昨天又接急诊了?”

明诚说着又是一个哈欠,答道:“昨天半夜不知是哪儿出了一起车祸,伤员都送到咱们这儿来了,我和老郭忙到天亮。”

“那你还跟着我上台?”明楼系好领带照着镜子调整了两下,暗紫色的,还是一条细领带。

“机会难得。”明诚说:“再说了,我现在不就是应该多学多见嘛。”

明楼不是二线医生,所以一般他参与的手术,无论是住院医生还是实习医生,大家都希望能去学习学习。明诚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那可是明楼。

“你刚才说周末不休了,什么意思?”明楼问道。

一想到这个明诚就头疼,他大致和明楼说了说年会的事儿,当然,没忘记抱怨自己也要参加表演的事情。

明楼抿着嘴眨眨眼,坐到明诚旁边,半真半假地说道:“梁仲春这是新官上任,好好表现呢。我觉得如果时间允许的情况下适当活跃一下气氛是不错的。”

明诚撇嘴,道:“那是自然,如果不需要从我的睡眠时间里再抽出一半时间去彩排演练,只是坐着看演出的话,我也觉得是不错的。”

明楼见他一脸不满觉得好笑,假意板起脸。

“怎么?我家阿诚不是挺多才多艺的嘛,在巴黎的时候,你不是也表演过节目给你的同学?”他说着突然压低声音,神情戏谑:“怎么?年轻的观众就愿意展示?我们这样年纪大的,阿诚少爷就不赏光了?”

明楼说话声音很低,他说话的时候又刻意似的凑近了些,气息几乎喷在明诚耳后,明诚觉得自己整个胸腔都共鸣似的嗡嗡作响,赶忙往后退了退,说话也磕绊了起来,解释道:“大哥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明楼笑着摆了摆手,他站起身,走到屋子角落的窗台旁边,从一摞旧刊物里翻出一本,书页翻得沙沙作响,他眯着眼睛来回读了两回,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

郭骑云揉着通红的眼睛翻了个身,明诚正坐在值班室中间的凳子上不知道正看着什么,书页翻得沙沙响。

“你在干什么?”郭骑云问道。

明诚抬头看看他,反倒问他:“护士长找你谈话了吗?”

郭骑云一提到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忿忿地说:“能不谈吗?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他们几班倒?咱们几班倒?行政的跟着闹闹就算了,还得拖上咱们。觉都不够睡还去给他们展示才艺,我倒是想把他们的脑子挖出来展示展示。”

明诚赞成地点点头。

郭骑云又问他:“你呢?我就不信那帮小姑娘能放过你。”

“我替咱俩准备了一个节目。”明诚神秘地说。

“神经外科住院总小组,郭骑云、明诚,诗朗诵,金婚之歌。”郭骑云声音洪亮地报幕,护士长坐在椅子上,旁边还站了几个小护士,都是一副好奇等着看戏的样子。

“五十年前的今天,我们相亲相爱,牵手成功。”

“五十年前的今天,我们相亲相爱,沐浴春风。”

“金婚,是结婚五十年。”

“金婚,是命中的缘分。”

“五十年后的今天,我们相濡以沫,爱在心间。”

“五十年后的今天,我们相濡以沫,畅想明天。”

郭骑云的声音响亮,明诚的声音低沉,二人一唱一和态度认真,高潮部分通段背诵,倒是声情并茂地完成了近七分钟的朗诵。

朗诵结束,郭骑云还不忘说一说感想:“我们哥俩,没什么能拿得上台面的才艺,所以精心准备了诗朗诵,都是认真背诵的,希望护士长务必给我们机会以展示一下我们住院总小组的精诚团结。”

护士长郑重地点点头,然后沉默地把他们的名字从A4纸上重重地划掉,谁让他们五十年前的今天就相亲相爱了呢。

出了办公区,二人立刻拐进安全通道,郭骑云兴奋地向明诚也要了一支烟,他翻了翻刚才诗朗诵的杂志封面,上面四个醒目的大字——“退休生活”。

“这下好了。要知道我给我女朋友打电话说这几周不能去找她的时候她还发了一通火呢。我得赶紧打电话哄哄她。”郭骑云喜滋滋地说道。

明诚沉默地看着手机屏幕点点头。

“话说这主意你也真能想。”郭骑云感叹道。

明诚吐了口烟。

“这不是我想出来的。”他说。

“那还有谁这么有才?”

“我大哥。”

郭骑云张张嘴,要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转了一圈又说道:“其实你大哥对你还是挺好的。”


 

 

 

 

 

Chapter6.别对我说谎

 

生物钟一向稳定的明诚在早上六点半准时醒过来。他翻了个身,才意识到已经回到了家里,虽然这并不是明家近郊的那套大宅,甚至他也是第一次到这儿来,但他还是愿意称之为家。

房子是九十年代的建筑,格局都很老旧,三室变成两室才使这个屋子有了个像样的客厅,明楼像在家一样和他的书睡在一起,另一个卧室自然就是明诚的。

椰棕床垫几乎是把他这段时间以来睡硬板的酸痛全都补了回来,也许是昨天搬了箱子的缘故,明诚浑身都觉得又酸又乏,一直说要帮忙的明楼最终也只是提供了车子和声援,全程几乎就只是靠在一边指挥他搬这个挪那个,还不忘顺便让明诚收拾了自己的那一半大衣柜。

但明诚仍然觉得欢喜,他是说,能在同一个屋檐下见到明楼,和他过去的十几年一样,仅仅如此他就觉得欢喜。更不要说他还可以做些什么能让明楼觉得有用的事情。

我一定是疯了,他转而又埋怨自己。

对明楼的迷恋让明诚常常处于矛盾中,他很聪明,他明白此时此刻他正走在一条孤独的逆行道上看风景,目标时远时近可望而不可及,但是身旁的悬崖绝壁倒是随时都能让他粉身碎骨。

明诚心情复杂地冲了个没有消毒液味道的热水澡。

他再回到卧室的时候,隔壁明楼的卧室门已经开了,许是他刚才洗澡的时候明楼就醒了。他探头进去,发现明楼正坐在床边上发呆,头发有些乱蓬蓬的,要比平日的明楼看起来要年轻很多。

“大哥。”他走过去轻声叫他,顺手捡起地上的书塞回书架。

老户型的卧室面积很大,明楼照着老宅的样子隔出来了个紧凑的书房,屋子的角落里缠着一棵植物,明楼不像是侍弄花草的人,这棵植物倒是枝繁叶茂。

明楼转过头看见明诚露出意外的神情,他捏了捏鼻梁,声音有些沙哑,失声笑道:“我都忘记你昨天已经搬过来了,做梦还在帮你搬家。也不知道你怎么那么多东西要搬。”

明诚撇嘴,说:“那我可以理解为您做梦的时候良心发现,终于不只是指挥,而是动手帮忙了?”

“你小子!”明楼笑着在明诚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笑着说:“你难道要否定一场行动中指挥者的重要地位吗?”。

明诚说不过他,转身要走,明楼抓住他的手又给拉了回来。

“你怎么不刮胡子?”他问道。

明诚用空着的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答道:“我的眼镜都在医院,没法用手动的剃须刀。”

明楼眯着眼睛端详了他一会儿,弯腰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只电动剃须刀,明诚跟着看过去,发现旁边还有一个酒红色的小盒子。

尺寸自然不会是手表或者项链,家里又除了大姐又没人会带耳饰,那也就一种可能了。

明诚心下一沉。

该来的总会来的,明楼自然也会有走向婚姻的一天,他安慰自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一场毫无指望的单恋远比要一直钝刀子割肉来得痛快。

他想得很清楚,如果有一天他和明楼能够发展成他一直以来所期待的那种关系,他便将现在经历的一切视为一种修行,同样,如果没能发展成那样的关系,他也愿意将他的感情仅当做对明楼养育之恩的一点回报。他觉得自己还算清醒,而他需要继续清醒,一直清醒,小心翼翼地分辨,不要踏错半步。

明楼似乎没有察觉这些,他把剃须刀塞进明诚的手中,借力站起身,径自走了出去,出门还不忘记吩咐道:“记得把被子收起来。”

倒还真是指挥者的派头。

明诚泄气地把头埋在明楼松软的被子里,听着浴室里的水声。

我真是疯了,他对自己说。

他当然收好了明楼的被子,还给他的书架打扫了灰尘又顺便给植物浇了水,然后又去厨房转了一圈,但他很快被厨房的冷锅冷灶和空荡荡的橱柜冰箱惊呆了。

“大哥。”他叫道。

明楼擦着脸走出来,被他这么一叫吓了一跳,抱怨道:“你怎么和明台一样大呼小叫的。”

“我们早上吃什么?”明诚问道。

“有什么吃什么。”明楼倒是坦荡。

“那要是什么都没有呢?”

明楼一副“这怎么可能”的表情。

二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

“我书架上有一桶营养米粉。”明楼说。

明诚看向明楼,又是一阵沉默。

“我看我还是搬回医院住罢。”明诚说。

说完,他迈开步子往外走。被明楼伸出胳膊拦腰抱住。

“哪儿去?”明楼问。

“到楼下买饭。”明诚苦着脸回答。

明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松开手,目光跟着明诚看着他套上外衣,提上皮鞋。

“我要豆浆和小笼包。”指挥官说道。

还有。

“小笼包要素的。”

防盗门咣当一声,窗户都跟着震了一下。

老居民区自然有老居民区的好处,周边市场便利商店一应俱全,生活用品买什么都方便。不到二十分钟,明诚就拎了满满两袋子风风火火进了门。

二人花了十多分钟就解决掉了早餐。

明楼站到屋子中间开了电视看早间新闻,一旁明诚里里外外进进出出走来走去地将刚买回来的瓜果蔬菜一样样放进相应的柜子里。

他来回几趟,明楼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在医院这样来来回回,不怕病人投诉头晕吗?”

“他们干什么盯着我看?”明诚端着半只冬瓜停下脚步奇怪地看着明楼。

明楼摸摸鼻子,不再说话。

明诚又来回折了两趟,终于在沙发一头坐下,他仰着头盘算了一会儿,说:“大哥,您瞧,我在您这吃一顿早饭花去200多块,这花费是不是该由您报销?”

“这也要我报销?”

说完明楼转了转眼珠,开口调侃道:“怎么,你和梁仲春的生意不景气了?”

明诚瞪大眼睛看着他。

大哥什么时候知道他和梁仲春做生意的事情的?明诚意外极了。

明楼瞥了一眼一脸惊讶的明诚,冷哼一声,道:“你心眼里有几颗痣我都知道,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明楼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又去翻看报纸。

明诚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明楼似乎真的什么都知道了,即便没有,他也的确被明楼的话吓得不轻。

“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他嘀咕着,像是在安慰自己。

明楼的眼睛越过报纸看向他。

“你说什么?”他带着攻击性的笑意。

明诚望向他,心跳得飞快。

“我说大哥一定也有不知道的。”

明诚有些后悔刚刚吃了早饭,流去胃里支援消化的血液来不及回到脑子里对付明楼。

“哦?”明楼放下报纸。

“比方说?”

明诚喉头上下滑动,慢吞吞地回答:“比方说,我外科的考试的成绩。”

明楼收起报纸,似笑非笑地用目光钉住他的眼睛,嘴角弯起志在必得的弧度,明诚对他的这个表情熟悉极了。

“胡说。”

明楼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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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4.24补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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