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坑专用土

一个没底线的傻白甜段子手

【楼诚/台丽】雷雨欲出行23 现代 医生AU

23红灯记

明台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的梦。

起初,他梦见他在和于曼丽跳舞,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梦到这个,是的,他知道这是一个梦,他们没一起跳过舞。地点好像就是外科楼的阳光大厅里,于曼丽的手像一片云,轻柔地落在他的掌心,他们旋转着,步伐交织着,舞动着曼丽火一样的裙摆和海浪一样的长发。

“拍照吗”他突然听见有人问他。

“拍!”曼丽的声音雀跃地抢先回答。

他失了一会儿神。

等他终于用目光找寻到于曼丽的时候。

于曼丽正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一顶学士帽松松垮垮地盖在她的额头上,在她的小脸上遮出一块俏皮的影子,她眯着眼睛笑了,在阳光里明亮的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明台!”他听见她在叫他。

他再一看,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块背景墙前,穿着婚纱的曼丽扭着头正看着自己。

“快帮我系一下。”她指着背后的那根松垮垮的白色飘带说道。

他“哎”了一声,却没有声音。

他再伸手去抓那根飘带,却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阵风,眼见着,那根飘带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的越来越远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掌。

却发现自己正站一处陌生的城墙上,夜里的冷风灌进他的衣摆挣扎着发出呼呼的声音,而他的手掌里被塞了一根绳索,绳索的另一头沿着城墙垂下,系在于曼丽的身上。

“曼丽!”他叫道。

仍然没有声音。

他又大声地叫了她一次。

于曼丽终于慢慢抬起头来。

“曼丽,别怕,我拉你上来。”他魔怔了一般念叨着,手上忙不迭地去抓那根连着曼丽的绳子,然而皆是徒劳。

他的手臂像是灌了铅一样。

他能摸到那根绳索,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根绳索绷紧的触感,他能感觉到一根绳索之隔的于曼丽,但他却仿佛被冻住了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曼丽。”他的嘴唇动了动。

于曼丽看着他,笑了。

她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把塑料刀柄的手术刀,明台仿佛还能看见那刀片上沾着一丝血迹,紧接着只见她举着小刀扬手在绳子上一划,明台只觉得自己脚下一空,整个人向后仰了过去。

“不!”他歇斯底里地哭喊道。

然后他的眼前一切都消失了,像一阵水汽,最后归于平静。

明台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张着嘴,梦里的哭喊还哽在喉咙里,胸腔好像被生生塞进了一双鼓槌,震得他耳鸣嗡嗡作响。

“做噩梦了?”有人问他。

明台动了动嘴唇,又盯着值班室近在咫尺的天花板回了一会儿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你刚才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接了个电话没听到,你要问什么?”对方简练地解释了一句,又反问道。

明台“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值班室的灯明晃晃地亮着,明台从值班室的床位上铺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地上的明诚,不知是角度的优势还是旁的,明台突然觉得此时心中升起无限的勇气。

于是他咳了半声,开口道:

“我想知道。”他停顿了一下,像是确定了明诚的确在仔细听,才又继续说道:“我想知道,你和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明诚眉头皱起来,他盯着明台的脸看了一会儿,说道: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明台不屑:“没出家门,就是家事,既然是家事怎么我就不能问了?”

“你的事怎么也没见你处处都向家里汇报?”明诚反问他。

明台被噎了一下,但随即又反应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汇报,大哥大姐问我自然会说,现在是我在问你。”

明诚抱着胳膊向后退了一步靠在桌子旁边冷哼一声,“那你怎么不去问大哥。”

明台满腔的勇气泄了一半,他没话说,只得气鼓鼓地瞪着明诚。

“那个……”

床位下铺一直平静的阴影里突然出了声,一直以为值班室只有自己和明诚两个人的明台吓得“呀”了一声,差点从上铺掉下去,他朝下铺一看,只见郭骑云的大脑袋刚好从阴影中探出来,

“他怎么在这?”明台惊呼道。

明诚奇怪地抬头看了明台一眼。

郭骑云似乎并没有听到明台,他坐起身,用一种尤其响亮的声音对明诚嚷嚷道:“收了个短信,说急诊说他们那边收了个十几个月大的孩子,妈妈抱着下楼,娘俩一起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找你过去看一下。”

“怎么短信发到你那里去了。”明诚好奇道。

“说是打给你没人接。”

明诚啊了一声,他赶忙摸了一遍自己的口袋,果然没有发现自己的电话。

“可能忘在护士站了。”他自己嘀咕道。

“信息是谁发来的?”明诚又问道。。

“朱徽茵。”郭骑云答道,他摘了耳机,说话的声音终于恢复到了正常。

“你告诉她我换个衣服马上过去,先安排做检查吧。”明诚道。

郭骑云“嘿嘿”一笑,道:“你看我多了解你,我刚才就是这么回复她的。”

明诚笑笑,弯着腰去换上那双在医院里才穿的烟灰色软皮鞋。

“不过你们小朱同志的班是谁排的?我怎么觉得只要我睁着眼睛就能在医院看见她。”郭骑云摸着下巴问道。

“那你也不看看人家老板是谁。”明诚手指飞快地给鞋带紧紧地打了个结,说道:“而且人家本身也是求知若渴的那种孩子,周末和朋友约饭都要先来医院转一圈。”

郭骑云叹了一声,道:“果然别人的学生就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明诚憋着笑抬头瞥了明台一眼。

“你们都看我干吗?”明台瞪着眼睛道,“我拉钩还不积极吗?”

郭骑云嘿嘿两声:“谁说不积极呢,我们明少爷绰号拉钩小斗士,拉完普外拉神外。哎对了明少爷,人家小朱还没有男朋友呢,我看你们岁数也算相仿,不然我替你去问问人家,要是小朱不嫌弃你我就帮你牵个线。”

话音刚落,只听郭骑云的手机震了两下,他收起笑意拿起来摆弄了两下,照着屏幕念道:“老师,孩子一直哭闹,做不了核磁,能不能给点地西泮。”(地西泮俗称安定。)

他读完信息,叹了一口气,道:“刚才说做检查我就嘀咕这孩子检查怕是不好做,先不说他有伤,就是没伤的孩子——我见过产科送去做核磁的,那机器那么大声,小孩也不懂事,没几个能做成功的,最后都得给安定。”

明诚点头,道:“只能用药,不过不要地西泮,你告诉小朱让她用10%的水合氯醛灌肠,患者年龄太小要更谨慎一些,下药和家属做好沟通。我现在就往那边去。”

他说完这话将白大褂往身上一套,便往外走,一只脚刚踏出门却又停住了,只见他扭头对明台叮嘱道:

“你就老实在值班室呆着。”

明台老实点头。

“不要去吵大姐,也不要给我惹麻烦。”

明台继续点头。

“至于你如果还有什么想问的,大哥就在十五楼,你可以当面上去请教他。”

“我能和你一起去急诊看你诊断吗?阿诚哥。”明台眨巴着眼睛问道。

回应他的是明诚干脆地关门声。

“你又不是我学生。”他听见门外的明诚说道。

郭骑云毫无预兆地发出一声怪笑。

明台在上铺无奈地伴着这扭曲的笑声看了会儿天花板,终于翻身下了床。

“我,我,我,出去走走。”他烦躁地说。

“站住。”郭骑云揉了揉笑僵的脸,喝道:“哪儿去?”

“回宿舍,不行吗?”

“你哥不是刚让你老实在值班室呆着吗?”

“他又不在。”

“那你当我是死的?”郭骑云挑着眉头看着明台。

明台撇了撇嘴。

“既然你刚才一直在屋子里怎么也不出声。”他又揪出之前的事情抱怨郭骑云道。

郭骑云瞪着眼睛反问道:“我躺着睡觉还得唱歌啊?”

明台翻了个白眼。

“怎么?你和你哥说什么小秘密怕我知道?”郭骑云趁机打趣道。

“非礼勿听,你有没有原则啊。”

“我又没偷听,你自己在我脑袋上说的时候也没告诉我不准听啊,难道以后你一说话我就要堵耳朵?”郭骑云没好气地说道:“再说了,你大哥和明诚也好,和你也好,兄弟吵架还不正常吗?这有什么好非礼的。我和亲姐姐还因为粽子该吃甜的还是咸的两个月没说话呢。”

“他们不一样。”明台反驳了一句。

郭骑云想到了自己撞见明楼教育明诚的情景于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吧,你家的情况可能的确有点特殊。但这并不影响你们还是一家人的事实。而且人的关系随着人的成长多少都会发生变化,你不能要求每一个人都像小时候一样,人的选择多了,最后得到的结果就不一定是你最想看到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看到的是什么。”

郭骑云哼道:“你不就是怕你大哥和明诚分家吗?”

这是从大家知道明诚是明楼收养的以来一直猜测的剧情发展,被收养的孩子在封建统治强压下艰难成才,最后走向追求自由与独立的道路。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郭骑云只不过挑了一个最符合明台立场的。

不过明台的理解却是另一回事儿。

他瞪着眼睛反复咂摸了几次“分家”这个词的意思,越琢磨越觉得郭骑云用的这个词和自己心里所想无限吻合。

郭骑云见他不说话,又见他如此神色,便知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只叹这事态千变万化倒也没逃过自己的法眼,他本想再给明台举几个关于兄弟姊妹各自结婚组建家庭后言行与过去大相径庭的社会新闻,但想来明家姐弟四个居然无一成家估计讲了八成也得不到什么共鸣,便也作罢,转了身又折回床上翻看手机去了。

明台在地上焦虑地踱了几圈步子,经过郭骑云一搅和他觉得他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好吧,他一开始只是听说明诚谈了新女友,年轻人多的地方八卦就多,他原本也并没有多当真,直到在微信聊天记录里翻看到了有鼻子有眼的“办公室恋情”分析,还包括真真假假的候选女友,这时他也只是猜疑,而接着又在明诚口袋里发现了于曼丽的照片,整个事件开始变得扑朔迷离,然后在差点经历了一场生死劫后他又发现于曼丽和明诚居然是可以参观家中衣柜的关系,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概率事件的话,那么算上大哥和明诚此时爆出的“感情破裂”消息的话,明诚和于曼丽只是普通同事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明台一屁股坐在果郭骑云搭在床边的脚上。

“哎呦!”郭骑云疼地叫了一声,“你这是想让我截肢吗?”

明台没理他,他挪了挪屁股,又用下巴指了指郭骑云的手机:“你看什么呢?”

“样板戏。”郭骑云回答,他又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屏幕上中心位置的那个女演员,道:“看,这是你嫂子。”

明台顺着郭骑云的指头看去,偌大的舞台上女演员穿着上个世纪的朴素服装却看不清面孔:“这怎么都是旧社会的服装。”

郭骑云无语地看着明台,“知道什么是样板戏吗?说多了你也不懂,这是属于特定时代的艺术作品,”

“她怎么接这个戏,脸都看不清,怎么名声大噪?”明诚吐槽道。

“肤浅。”郭骑云批判道,“你嫂子现在走的是回归舞台路线,为的是夯实演技,以后是要转战主流剧场的。”

他说完有些得意地跟着哼了两句,又说道:“你看这台词多有境界,奶奶也不是亲奶奶,爹也不是亲爹,叔叔也不是亲叔叔,都不是亲的。”他说到这儿意有所指地递给明台一个眼神,继续循循善诱道:“但是人家仍然还是一家人,为什么呢?因为他们都有一颗红亮的心。”

“所以说你又胡思乱想的时间不如多看看这些经典的剧目,拔高一下自己的思想觉悟。”郭骑云一边继续说着一边在手机上又点了几下,明台感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猛地震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无一例外都是来自郭骑云的视频分享。

“喏。你嫂子主演的舞台剧,都是经典剧集,供你陶冶情操,看完记得点赞。”郭骑云备注道。

明台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刚才咱俩说的剧叫什么名字吗?”郭骑云突然问他。

“知道。”明台将手机往上衣口袋里一丢,不屑地回答道:“上次你说过的,梅雨,对吧。”

“雷雨。”郭骑云咬着牙纠正道。

明台哦了一声,道:“雷雨,都有一颗红亮的心,我记住了。”

郭骑云深吸了一口气。

“你干嘛去?”

看见郭骑云突然穿鞋往外走,明台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我去问问你哥,看看现在拿你换他们组的朱徽茵来不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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