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台丽】雷雨欲出行28 现代 医生AU
28在苍茫的大海上
明家早餐的餐桌上又多了一人。
老幺迤迤然入了席，他精神了不少，却也没恢复到往日的生龙活虎，头上还粘着形状可笑的退热贴，脸色仍是苍白，胡茬也冒出来了，只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连续在床上休养了两天的重点保护对象顶着一对熊猫一样的黑眼圈。
病号自然要特殊对待。
于是在他坦然地要阿香替他拿来碗筷，顺便向明诚提出给白粥里加些皮蛋的这些要求时自然也是有人照做的。
当然也是有人看不惯的。
“爱吃不吃！”明楼拍着桌子呵斥道。
这要是平时，这话在明台耳朵里还是有威慑力的，但今时不同往日。
“哎呀，他都生病了，你就不要总凶他了。”果然明镜开口维护道。
明台接过明诚递来的盛了皮蛋的白粥朝明楼挑衅地晃了晃脑袋，还不忘吐了一下舌头做了和他身上睡衣上的猴子一样的表情。
真是教科书般的狐假虎威。
明楼冷笑一声，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老幺埋头吃粥对危险毫不知情。
当然，他也是有自己的心事的。
他从回家到今天已经被大姐以安静修养为理由按在床上躺了几乎两个整天，期间与一切通讯设备隔离，家里的电话又在一楼，他唯一能考虑的通讯途径大概就是写信，然后求求在他家房檐住了两年半的那只燕子能不能趁着出门觅食的时候替他捎出去。可假如有人给他打来电话或者发来讯息呢？医院是不会找他这个实习医生的，学校这是时间也不会，那于曼丽呢？
他感觉她会找他，即便只是一句“身体如何”的寒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便会说清楚这些天是因为手机一直被大姐收去才没看见她的信息。
至于别的，虽然他还不确定自己想说什么别的——毕竟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从长计议，事关重大，他希望自己能想清楚一些。
他舀了一块皮蛋递进嘴里，皮蛋显然是明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还带着与温热米粥格格不入的温度，这让他想起了昨晚那个莫名奇妙的梦。
都是郭骑云的错。
先是推荐给自己一部据说“都有一颗红亮的心而组成一个家庭的”的正能量舞台剧，结果一看却发现剧情还没演到一半大儿子和后妈跑到一处去了，结局还没到主角就都死的差不多了，这还敢说是正能量，摆明了是致郁的。而郭骑云居然还暗示他这部剧对他的家庭关系有一些借鉴意义——真是丈二的和尚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偷瞄了一眼明诚——和往日一样，明诚仍然是一副只要坐在饭桌上就心无旁骛专心吃饭的样子，倒也不出来他和大哥之间是否真的开始心存芥蒂，更别提他是不是要和谁私奔了。
“阿诚哥。”明台叼着勺子叫道。
明诚抬头看向他。
“我昨天看了一部剧。”他飞快地瞥了一眼明诚的表情——的确是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继续说道：“剧里有个男演员倒是和你长得有些像。”
“和我像？什么剧？”明诚疑惑地重复了一下。
“说了你也不知道。”明台应付道：“剧里他演的是一个和年纪比他大好多的人谈一段很勉强恋爱的软弱男人。”
“什么叫很勉强恋爱？”明诚问。
老幺的眼珠乱转了两圈。
“是一种不对等的恋爱关系。对方认为他是情人，但他认为对方是长辈。”明台将剧情高度概括了一下回答道。
“长辈？”明诚更加疑惑了：“你看的这都是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
疑惑的不只明诚，连明镜也不禁将注意力挪到兄弟二人讨论的这个莫名其妙的话题上来。
“绝对PG的剧情，这个设定只是为了制造爆点。”明台赶忙澄清。
明诚哦了一声，做出判断：“所以这是个爱情片。”
“不算是。”明台说，“后来这个男的又遇到了年纪相仿的女二，二人相爱并准备私奔共赴新生活。不过后来他们都死了，所以这是一个伦理片。”
明诚瞠目结舌，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憋出一句：“现在的电视剧还真是什么剧情都敢编。”
明台眨巴两下眼睛。
“怎么？假如是你的话，你想和之前那个年纪大的Happy Ending吗？”
“关我什么事儿？”明诚皱着眉头显然被困扰的不轻。
“随便问问，聊聊天不行吗？”明台故作委屈道，“你选哪个？”
“我选自由恋爱的那个。”明诚说。
明台有点意外地上下打量着明诚。
“有什么问题吗？”明诚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你都不先问问女二是什么情况？”明台觉得明诚在应付。
明诚笑笑，妥协地反问道：“他们是五代以内的近亲结婚吗？”
“当然不是。”
“涉及到其他什么道德问题吗？”
“没有，这又不是悬疑片。”
“那还有什么需要考虑的？”
“我以为你会喜欢年纪大一点的。”明台哼道。
明诚伸手作势去拍明台的脑袋，明台向后一闪轻松躲开了。
明台下意识地瞥了明楼一眼，却发现明楼也正在看着他，脸上还挂着和善的笑。
他打了个哆嗦，又赶忙低下头，好像刚才的举动只是为了拿到面前的餐包一样。
“你想的倒是挺多。”他听见明楼说道。
“就知道胡说八道。”明镜也假装生气地板着脸作势要拧他的脸。
明台缩了缩脖子，几乎将自己脸埋进餐包中。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只听明楼又开口了。
“明台现在看起来可有些精气神了。”明楼说道，对象显然是明镜。。
明镜嗯了一声，道：“就是这脸色还是不太好。”
“病去如抽丝，还得些时间才行呢，大姐您也一样，得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才行。”明楼又说道。
“我倒是能再加安静休养几天，可是明台这孩子明天又要回到医院去上班了。”明镜说着叹了口气。
“他也该自己学会照顾自己了。”明楼说。
“小孩子，慢慢教嘛。”明静说。
明楼哼了一声，“这要在旧社会，他这个年纪都是几个孩子的爸爸了。”
明镜噗嗤笑出了声，指了指在旁边一脸呆相的明台，笑道：“连老婆都讨不到，还说孩子呢。”
明楼跟着笑了两声，突然话锋一转，故作疑惑地问道：“不是说和程锦云进展顺利吗？”
“谁说的？”明镜惊讶地瞪着眼睛问道。
明台被一口包子皮噎了一下，抬起头不明所以地也看着明楼。
明楼假装没看见老幺的目光，只看着大姐回答道：“前天锦云好像还去我们科室找明台去了。”他说完又向明诚递了一个求证的眼神。
明诚忍着笑应和地点了点头。
一石激起千层浪。
“哎呀你这孩子”明镜又惊又喜，只见她嗔怪地拍了明台两下笑着埋怨道，“你怎么还瞒着姐姐？”
明台惊恐地望了望明楼，又看了看明诚，一时无语只知道摇头，过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头辩解道：“没有的事儿大姐！我……我……”
“没有的事儿？那你去年的时候为什么还非要我去给你买那个什么女明星的戒指？几万块的卡地亚，不会是送人玩的吧？”明楼打断他的话又火上浇油道。
明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却说不出话来。
“真的呀？”明镜激动地几乎坐不住凳子，随即又埋怨明楼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早说？”
“阿诚！你吃好饭开车和我出门逛一逛商场，给锦云的礼物咱们也得着手挑起来。我先去给苏医生打个电话，她也被蒙在鼓里呢。”
说着话的功夫明镜便已站起身往外走。
明台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大姐！”他叫道。
所有的目光一起落到他的脸上。
“这事儿跟程锦云没关系。”他又说道。
明镜看了看明楼又看了看明台，奇怪道：“不是说还去医院找你。”
“她是去神外办事，她朋友的儿子在那儿住院。”
“那戒指呢？”明镜皱着眉头问道。
明家老宅的餐厅突然安静了。
明台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姐，我想和你谈谈。”他说，“单独谈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