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坑专用土

一个没底线的傻白甜段子手

[楼诚]《杏林不种杏1-2》医生AU

Chapter1.明大夫见到明大夫

 

手术室的示教间里能站人的空地上几乎都站满了人,黎医生说得没错,仅从每年实习生数量就能看出当年医学院的扩招规模。

明诚在标记区域熟练地钻了几个洞,用一个巨大的咬骨钳将洞口撑开,露出里面的病灶。这部分工作有时候会让明诚觉得自己是个建筑工人(还是安装门窗的那种),但这并不影响他对医学本身的好感。

研究生们不知道在低头忙着记些什么,明诚几乎可以想象那种笔和本子摩擦时发出的“沙沙”声,然而现在并没有需要记录的内容,也许他们只是写下一行“某年某月某日上午神经外科实习观察记录”,或者只是在笔记上聊天,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明诚今天有些紧张,这样的紧张感自从他昨天晚上去翻看手术排班表之后便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似是更甚,以至于他几乎想立刻就出去抽一支烟。

他当然没有。

明诚把手术用显微镜推了过来,脑部神经细微,许多手术都是要通过这个仪器操作,手术室的显微镜要比实验室里的壮观一些,为了防止可能出现的污染,这台显微镜已经用消毒布包了个严实,这让这个大家伙此时显得有些可笑。

明诚稳稳地调好了显微镜的位置,今天这台手术需要他完成的部分并不是特别多,可以说,他在场中的角色也是个观摩者。

一切准备就绪。

手术室的自动门“唰”地一声开了,进来的人擎着手,口罩挡了大半张脸,自然是明楼。

空气突然静了,刚刚小声在一旁和护士谈论电视剧情的麻醉师也安静了下来。明楼总是给人一种压迫感,他的头脑、他的能力、他的气质和涵养综合起来形成了一种叫气场的东西。明诚的一个同学曾评价明诚的大哥“感觉是个很温柔的人”,明诚对这个观点不愿意多说,因为在他看来,如果明楼愿意,他的确愿意花一点心思让人觉得舒心,同样的,只要明楼愿意,他也能让人一百个不痛快,明楼能够巧妙将气氛变得轻松,也能让人很快感到焦虑。

比如说现在。

明楼接过无菌巾擦了手,飞快地在手术间扫视一圈,明诚下意识地低下头将目光藏进口罩和帽子的阴影中,典型的掩耳盗铃思想,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明楼已经站在主刀位置上了。

整间手术室只有动作的摩擦声和呼吸声。

明楼的话不多,其他的人也不太敢像平常一样说几句活跃气氛的玩笑,于是手术室里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这样的气氛下,明诚反而觉得轻松。

明楼的眼睛专注地盯着显微镜,整个人和机器像是一个整体。

手术室的墙上挂着一台不小的显示器,示教间能看到,如果和别的医院会诊也能通过这里看到。明楼的手指很灵活而且很稳,即便是隔着显示器也能感觉得到,几乎像是在手术室里播着一部教科片。

患者是个十五岁的癫痫病患儿,家里人在去年年前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一个新颖的海外“发明”,花了不少钱在孩子的头皮下埋了多个精细的小仪器,还美其名曰“电磁定位治疗”,结果病情不减反增,这才跑到医院来接受正规治疗。手术分成两次,第一次手术在上周,用来取出异物,第二次手术排在今天。明楼在这方面算是专家,明诚还在读硕士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贡献研究课题了。

手术进行了近两个小时。

十点五十分,手术结束,明楼先一步离开,从始至终没和任何人有眼神上的交流。

然而就在明诚几乎要确认明楼没看到自己的时候,外面的一个实习生捎来口信——“主任让您下午上班去他办公室一趟”。听上去竟像极了读书时教导处主任找家长的前兆,几个助手面面相觑,不知道明诚这个刚回国的洋博士到底是怎么入职不久就触了逆鳞。

风雨欲来。

关完颅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明诚在手术室时那种饥肠辘辘的劲儿早已经过去,这个时间他也不再想去医院食堂吃饭,于是他找了个地方抽了支烟,又靠在饮水机旁“咕嘟咕嘟”的灌了一肚子温水。

回办公室才发现郭骑云居然还帮他留了两个煮鸡蛋,圆溜溜红皮鸡蛋,蛋壳上还印着一行“XX保洁蛋”字样。

郭骑云也是神经外科的住院总,从医学院一路上来,住院医生已经做了有几个年头,今年提了老总,年纪要比明诚大上几岁。明诚博士毕业回国签进这家医院满算不到一个月,照常理二人还来不及发展出什么深厚的交情,然而大概是“同为苦逼‘住院总’,相逢何必曾相识”,二人竟迅速达成一种坚不可摧的统一战线。

明诚把两个鸡蛋一左一右揣在口袋里,沿着病房走了一圈,午间的病房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盒饭味道,让他彻底食欲全无,于是他加快了脚步,终于确认没有病人要找他之后,顺势拐进安全通道搭货梯上了楼。

明楼的办公室在十五楼,他去年兼了副院长的职位,从主任办公室搬到了楼上来,十五楼只有几间大会议室,办公室不多,来往的人很少,环境远比和病区混在一起的主任办公室清净许多,再加上副院长室从规格上要更宽敞一些,赶上值班的时候补起觉来也方便。

明诚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犹豫着敲了门。

大概过了五秒钟,里面传出明楼的声音。

“进来。”他说。

明诚咽了咽口水,开门进去。

屋子里很暗,只有一扇窗帘是敞开着的,唯一的光源透过这扇窗子照进明楼办公室落在他的写字台上。写字台上乱糟糟地摞着几份打印出来的文件,可以想象明楼趴在这张写字台上奋笔疾书的样子。

而此时的明楼靠在沙发上,他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还打了领带,正冷冷地注视着明诚。

明诚闪避地将视线挪到自己的皮鞋尖上,挣扎了好半天,终于开口叫了声:“大哥。”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大哥。”明楼几乎是立刻释放出他的怒气,他语气不善,质问道:“你回来多久了?”

“快半个月了。”明诚依然盯着自己的皮鞋尖,回答道。

实际上是二十八天,但既然不到一个月,这样回答也不能算错。

“快半个月了。”明楼重复了一边,他气极反笑,冷哼一声,又问道:“大姐知道吗?”

明诚点头:“之前打过电话。”

“好。好。好。”明楼连说了三声,他叹了口气,竟似有些哀伤地说:“那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大哥!”明诚知道明楼要开始诛心,赶忙告饶。

“要是提前让您知道了,您定不会同意我到这里来工作。”

“说得我倒是成了法西斯。”明楼冷笑。

“您希望我几年后回国直接进家里的医院工作。但我等不了那么久。”

“等不了什么?”明楼挑眉。

等不了见您。

但明诚却说不出口。

明楼当初接受这家国内知名三甲医院聘书的时候,明诚还在读博士,听说明楼要回国,意外之余,却也只能让自己更加勤奋以赶快完成学业。他们当然是要回国的,只不过明诚原本以为他会和他一起回去。

他喜欢和明楼一起。

虽然他并不会甘愿去做一个附着在明楼身边的配件,但明楼却的确是让他拼命向前奔跑的一个理由。

他想和他比肩站在一起。

但同时他也有很多问题,而他最想知道的是,明楼希望他这样吗? 

明诚心中千言万语,明楼却又只字不提,就好像这道难倒明诚的难题只是一个“咖啡或茶”的小儿科。如果是旁人倒也简单,可对方偏偏是明楼,明诚自然也不会主动去问他。

然而多思无益,三年时间不长不短,明诚的灵魂被繁忙的工作撕成几份,既要忙着学位,又要去搞研究,还要被法国医院36小时制的专科培训炼狱一般地敲打锤炼。明诚用来想明楼的时间很零碎,却无处不在。但他从不联系明楼,只有在无法回家过年的时候打电话给家里,听大姐明镜埋怨一番叮嘱一番,并答应她得了空闲一定马上回去,年年如是。

“你现在和明台一样,做事随心所欲,越来越没规矩。”沉默了一会儿,明楼又开口道,脸色还是冷的,语气却缓和了。

明诚从小就跟在明楼身边,自然知道明楼这算是撤了火,但他仍不敢多说话,生怕哪句话不小心又浇了油,只好继续低头沉默等着明楼消气。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明楼的表情也缓和了起来。

“你口袋里装了什么?”他主动换了个话题问明诚。

明诚掏出两个鸡蛋,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我的午饭,郭骑云留给我的。”

明楼用手指拨弄得鸡蛋转了个圈,问道:“现在你们俩搭组值班?”

明诚点头。

明楼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后,回来时手里多了个不锈钢的保温饭盒,他将饭盒放到明诚面前。

“我中午带回来的。”他说。

绿油油的两碟青菜,配上一只滚圆的菜包,让人仅是看上去便觉得清爽,明诚一直空着的胃也跟着回过神来。

明楼又拿出一个餐具盒。

明楼自小养尊处优,杂七杂八的习惯也是不少,其中一个就是餐具,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说起来就是他只用他自己的餐具,即便是出门在外,也要去便利店买一个新的,然后仔细盯着刷干净单独给自己用。明诚一直跟着明楼,行为习惯教养秉性无一不是明楼一手指点,这些小毛病自然也是有样学样。

此时,明楼正拿着他的餐具盒,看着明诚问道:“你是用我的还是取你自己的。”

明诚一愣。

明楼作势要收回去,

明诚赶忙一把抓住。

“我用大哥的。”明诚说道。

“方便些。”他又补充了一句

明楼似笑非笑地看他,见他埋头努力地塞了一口青菜叶,才慢悠悠地开口道:“什么时候你休息,把行李搬到我那去。”

说来也巧,他不久前在医院附近的居民区买了套二手房,房子的年份老旧了些,岁数几乎要和明诚一般大,但是抄近路到医院只需要五分钟,而且单元门直对着急诊通道,简直就像专为明诚这个大忙人准备的。

明诚的耳朵热了一下,猛地打了个激灵,应道:“我这周六有一个上午。”

明楼笑着点点头。

明诚见他似乎是彻底消气了,也跟着松了口气。

“大哥。”

“快吃饭!”



Chapter2.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明诚端着自己的保温杯绕着走廊走了两圈也没接到饮用水,只好转到电梯间,在自动售货机打了一杯鲜榨橙汁,他记得国内刚开始流行这玩意的时候,他还是在明台的朋友圈里见到的,当时还一直惦记,结果今日一尝,还真是不如不喝,浓浓的酸意让他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聊胜于无,他也只能默默地抱怨医院办公室的工作效率。

近几天医院的几个行政部门无心工作是众所周知,连病人家属都开始抱怨办个出院都要比以往多花上两个小时,究其原因无非是医院的管理层公干学习归来急于展示成果,也效仿起企业化管理来,给行政部门来了个风水大轮动,过去的办公室、人事和财务将合并成一个行政处。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新的部门成立自然有人想破脑袋让自己活动一下,连他们这些医生都知道,那些搞行政的家伙们正明争暗斗得不可开交。

但明诚没空关心这个,他刚刚结束一台急诊手术,一个年轻的硬脑膜外血肿患者,直接从绿色通道推进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一段时间的急诊病人特别多,大多是头部外伤,几乎每天都有,不分时间地从绿色通道推进手术室,难怪许多人都要叫神经外科为脑外科,连续几天明诚的梦里都是血淋淋的大脑,今天早上的时候他还发现自己居然长了两根白发。

“中午我在这,你去吃饭吧。”郭骑云看了眼表,对明诚说。

手术意料之中地又让他们错过了午休时间,老郭眼底一片通红的血丝,他比明诚要惨一点,明诚虽然年轻但是“海归博士”又经过完整的专科培训,按照制度,他只需要“住院总”半年,而郭骑云只读到硕士,他的“住院总”生涯还要比明诚再多上半年。不仅如此,郭骑云更辛苦的地方在于,他还要分时间安慰被冷落的女朋友。

明诚有点同情他,也有点羡慕他。

于是明诚摇摇头,虽然他自己也困得要死,还是说到:“没什么胃口,我去抽根烟,你补觉去吧。”

郭骑云也没客气,他是真的困得不行,赶忙应了一声就一头扎进值班室睡觉去了。

明诚揣了拷机(要求他是全天佩戴)和烟(这个是他自主携带),打了个哈欠,晃晃悠悠地走到安全通道,吸烟有害健康的标志下已经站了几个正抽烟的烟枪,他给自己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刚要点火,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背后冒出来。

“阿诚兄弟。”

明诚差点把打火机丢出去,一回身,是梁仲春。

说起这个梁仲春也是个人物,听说之前是个内科门诊的医生,工作不咸不淡,每天大部分工作就是处理感冒发烧头疼脑热之类,事业上一直没什么突出进展,在一次休假期间受了伤,结果导致行动不便眼神不济,医院只好把他调到了办公室做行政工作。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没想到此人做起行政工作之后倒是如鱼得水,没几年的功夫便坐上了办公室主任的位置,每天喝喝茶水,再就是督促一下手下的年轻人好好工作,剩下的时间就搞搞副业。股票基金贵金属,就没有他不感兴趣的。不久前还做起了生意,不知道怎么搭上了明诚的关系,一来二去梁仲春从明诚庞大的交际网中尝到了甜头,于是便主动邀明诚入伙,梁仲春姿态放的很低,也诚意十足,明诚权衡一下也就答应了。三七分红,明诚除了偶尔打打电话再就是查查自己的账户余额,其他的全部都由梁仲春负责。

“梁主任。”明诚换上一张交际脸,打起招呼:“有什么指示啊。”

梁仲春赔笑道:“阿诚兄弟青年才俊,我哪里有什么可指示的。只是有事情想找阿诚兄弟想办法?”

说着他凑过脸来,小声继续说道:“是关于之前院里开会说的医疗器械竞标的事情。”

他拖着尾音向明诚使眼色,等着明诚理解。

明诚偏偏故意做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梁主任这么说我就不明白了,你们的市场竞标要我想办法,我一个外科的能有什么办法,是竞标的要开刀还是投标的要开刀?”

梁仲春挤了个笑脸,继续说道:“阿诚兄弟,老哥和你交个底,这次医疗器械竞标是明院长负责,我这也是怕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得罪了哪方的大神,所以才想打探一下明院长的想法。”

这是要卖明楼的人情。

明诚挑起眉毛撇着嘴角,他自己并不知道这个动作几乎就是从明楼脸上扒下来一样,特别是在他要开始出言嘲讽的时候。

“哦,对了。听说梁主任也想竞聘你们那个行政处的处长?

无事献殷勤,梁仲春想和明楼套近乎,无非是想为自己升职拉上一票,明诚哪会不知道。

“没有。”梁仲春反驳得飞快,为了让自己显得更有说服力,他又斩钉截铁地继续说道:“绝对没有。我梁某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能力有限,院领导自然应该将机会给更优秀的同志。”

明诚哦了一声,然后附和似的点点头。

“那就好办了。你看,明楼一个副院长,也不是你们行政那边的主管领导,这事我看你就别想那么复杂,也不用请示他,我保证,依他的性格,绝不会去找你麻烦。”明诚说完,还像模像样地看看时间,嘴上紧接着又是一句:“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一边收起烟迈开步子就要往回走。

梁仲春赶忙抓住他的袖子。

“我真是怕了你了。”梁仲春一脸苦相地说。

他叹了口气,像是一个疲惫而又无力的可怜人,然后他四处张望了一圈,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阿诚兄弟,你还不到我这个年纪。你说我们这样上有老下有小的,天天辛苦工作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谋个一官半职嘛?”

这才是实话。

“你们那几个部门就那么几个人,连个竞争对手都没有,你怕个屁啊。”明诚不屑地说道。

梁仲春惊讶,晃着脑袋反问:“怎么没有对手?财务处那么大个部门放在那,你以为是死的?”

“你说汪曼春?”

梁仲春沉重地点头。

汪曼春明诚自然是知道的,但他不想和梁仲春说太多。于是避重就轻:“汪曼春她一个女人,能掀起多大的浪来。”

梁仲春的表情像是在说图样图森破。

“阿诚兄弟,你太年轻。”他慨叹道:“女人才可怕。她的叔叔就在政府卫生部工作,我听说明院长还是她的旧情人。你说人家的仕途都是自己家人看大门,还不是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啊?”

“可我怎么听说,汪芙蕖被人举报了,现在隔三差五就要去纪检委报到。”明诚卖着关子。

梁仲春果然瞪大了眼睛。

“你说,汪芙蕖他自身都难保了,哪有时间操心别人的仕途呢?”说着明诚伸手弹了弹梁仲春衣领上莫须有的灰尘,递了个眼色。

梁仲春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所以说啊,你想靠竞标这样的事情巴结明楼没什么用,你就照着规章程序办,少想那些歪门邪道。明楼他避嫌还来不及,只要你不给他惹事,他除了你还能选谁?”明诚绕了个圈子回到主题。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梁仲春做了个抱拳的动作,整个人似乎一下子又充满了精神和力量,好像连腿脚都跟着利索了起来,雄赳赳地办差去了,果然照章办事才是最容易的。

明诚看了看时间,悻悻地收起烟,他刚替明楼摆平了一个大麻烦,这笔账自然要记在明楼身上。

回到病区,护士站已经摞了一沓会诊单了,都是别的科室要求神经外科去会诊的。明诚细翻了一遍,在脑子里按照路线给它们排了队,几乎是小跑地上门会诊去了。

住院处分布在七个外科楼中,也不知道最初的设计者是出于怎样的考量,几个楼之间相通的方式极其复杂,若是没有熟人指点一准会迷路,明诚第一次跟着会诊便走得昏头转向,好在他记性了得,这样的事情只发生过一次。

明诚花了一个多小时搞定了会诊,从二号楼的眼科走廊横穿进四号楼,又从四号楼的地下通道回到了七号楼,此时电梯很闲,他选了一个数字吉利的,六号。

门一开,明楼站在里面。

明楼穿着一件浅色衬衫,打着一条细领带(确实就是那种曾经他每见到明诚打都要挖苦几句的那种细领带),白大褂敞着怀,手里拿着一件黑色的羊毛大衣,双排扣的,明诚也有一件。

“你到底上不上?”明楼见他按着电梯门只是傻站着问道。

明诚一愣,赶忙进了电梯。

“会诊去了?”明楼一猜就中。

明诚点头。

电梯在5楼停下,开门却没有人,停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走。

“大哥开会去了?”明诚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以为你不好奇。”明楼当即戳穿他,但还是回答道:“上午是去开会,开完会后正好一个熟人的店面开业就跟着去捧捧场。”

“还去理了个发。”明诚补充。

他早就注意到明楼的发型变了,几乎是一个中分,加上明楼自来有些卷曲的头发,盖住一小块额头,耳侧剪得极其清爽,显得明楼整个人都温柔了起来,明诚不由得多看几眼。

明楼点头,又照着电梯间的镜子摆弄了两下头发。

“发型怎么样?”明楼隔着镜子问道。

“真像汉奸。”明诚挑了个形容反馈给他。

“你啊,现在越来越不像话。”明楼假装生气板起脸说道:“我看我真得抽个时间好好管教管教你了。”

明诚偷笑,赶忙卖乖道:“我对大哥坦诚而已。”

明楼露出一个怀疑的表情,他看着明诚,似乎意有所指。

“坦诚?我怎么不知道。”

明诚瞳孔一缩,他心里有鬼,一瞬间几乎以为明楼看透了他的心思,要不是在电梯里,他几乎要仓皇而逃。

电梯12楼又停下来,这次倒是上来了好几个人,有两个明诚见过,是跟着黎叔的研究生。

他脑子一热,在电梯关门前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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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4.24补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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